“好的,二小姐。”
“我爸只是有一点点洁癖。”叶瑞白压低声音,“别紧张。”
许望舒点点头,没吭声。
我不会出轨的。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许望舒被吴姐安置在位置上的时候,才不得不被迫准备好面对叶瑞白的父亲。
刚抬眼,对上的不是叶文德的脸,而是在外面就已经看到的那丛瀑布似的花墙一角,乍一眼看去像是真的鲜花,但是仔细辨别,其中的色彩反光和真花还是有区别的。
花丛从挑空的三层半高顶上倾泻而下,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缠绕着一根巨大灯柱,温暖的雾光布满客厅。
相比于花灯,更抓人眼球的是花丛底下的圆台中摆着一尊足有一人高的瓷白观音像,神情悲悯,至上而下的光落下来,仿若佛光普照。
“许小姐,觉得我家这个装修怎么样?”
叶文德坐在许望舒的正对面,微微偏开身,露出整个圆台,许望舒这才看到观音像周边还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神佛像。
道家、佛家的神仙都快要聚齐了。
许望舒目光移向叶文德,只见他笑容淡淡,语气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望舒斟酌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放出什么彩虹屁来,只干巴巴地回道:“很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看。”
叶文德把手上的帕子拿出去,吴姐上道地接过来,重新给叶文德的碗边换上了一块新帕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总是有人送神像给我,金的玉的开了光的,人的猴的癞蛤蟆的”
叶文德说话带了点口音,听着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从坐下来起就低着头吃饭的叶瑞白和叶佳奈,轻哼一声。
“许小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吐口水的蛤蟆了吧?那是单家两兄妹送来的……”
许望舒:
借着她骂人呢。
“爸,水发财的。”叶瑞白抬头笑了一下,“不是吐口水。”
“姐姐说的”
“你给我闭嘴。”叶文德预判到叶佳奈也要帮着狡辩,手指极快指向叶佳奈,警告:“你也给我闭嘴。”
叶文德收回手,往桌子上一拍,不轻不重,显然是收着力的。
“好好好,叶家现在我说了不算了,你们两姐妹现在是要把我架空了……自己去当大老板了是不是?背着我搞单家,我前脚刚和人家吃完饭,你们后脚就要把人家搞破产,这是什么?”
“这是见面三刀、背信弃义,你们肚脐眼放屁——怎么想的啊?”
“你们给我唠唠,现在外头的人是怎么说我叶文德的?!”
“你们给我支支招,我以后在晚明要怎么混?”叶文德指了指外面的院子,不带歇地阴阳道:“不然你们两个给我站门口端蛤蟆去,和它们一块儿吐口水,好好感受一下丢脸的滋味……顺便还能让十八街的知道,我还够资格教育你两……”
“爸,别激动。”
叶佳奈扶了下眼镜,振振有词,“这两年叶家在明星娱乐的代言投入方面明显属于较大支出,单家落在晚明都敢和我们叫嚣,就是看不起我们叶家,欺负您花花架子”
“谁花花架子了?”
叶文德正了身子,看了眼许望舒,又缓和了语气,以长辈姿态教训道:“商场上的事要懂得圆滑知道吗?你们爷爷把叶家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就叫我要诚信做人,守好这份百年基业。”
叶文德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们倒好,商人本性,奸诈!小人!”
“爸,我们就是商人。”
叶文德眼睛一瞪,叶佳奈马上闭上了嘴。
许望舒低着头没敢出声,叶文德看起来还是很唬人的,虽然和第一次见面有略微差异,但毕竟是长辈,又有大佬的架势在,多少还是让人畏怯的。
“要不是单家送来这两个蛤蟆,我要好久才知道我信神佛啊?”
叶文德清了清嗓子,看向叶瑞白,问道:“叶瑞白,你说说,我们家现在还缺什么?”
叶瑞白眨了眨眼,视线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才问道: “缺什么?”
“缺苹果橙子,用这个盘子摆四个五个,放在这个台子上,好看……还缺香,还缺香炉……”
叶文德说到重点上了,气不打一处来,捡起桌子上的纸团扔向叶瑞白,怒道:“这么多神像,你一天拜一个!”
“还有你,叶佳奈!”
叶文德随手拿起另外一团纸扔过去,“让你助理搬去你办公室,让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叶家封建迷信别拜你那个猫猫神了,拜关公拜张飞……”
“吴姐!”叶佳奈厉声喊道:“桌子上怎么有垃圾!”
“忘了忘了,这就来收。”
吴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尽量无视叶文德威胁的眼神,利索地把桌子上的纸巾垃圾都收走。
桌上只有菜盘子之类的餐具,砸人疼。叶文德不甘心地从碗里捡出一朵装饰花,扔到叶佳奈怀里。
“吃完饭,把你关二爷都带走。”
许望舒:
叶文德大概是没有洁癖的,叶佳奈和叶瑞白就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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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笑。”
叶文德板着脸,不算客气地抱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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