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不知道,反正很久了,在无数次听到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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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徐琳不是亲缘关系,叶瑞白听取了专业人员的意见,尊重习俗,选择寄存的方式安置骨灰,也便于某一天徐琳的孩子会来把她接回去。
徐琳的后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落而作的成员在演出结束后,立刻坐上了飞回晚明的飞机。
隔着手机看了三天的直播,叶瑞白终于站到了许望舒的对面。
神情有些恹恹的,像是每次被金希希精神折磨后的表情,头发都卷进了外套里,压着包头堆堆帽,裹着一张小脸看着更加尖瘦了。
“安置好了吗?”
许望舒语气没有预料之中的那么冷漠无情,叶瑞白让来身子,“在陵园后面的寄存处。”
“真是我们走的那天走的?”
金希希眼睛有些红,最后一天演出结束后她才得知了徐琳去世的消息,许望舒不近人情,装了三天的冷漠无情,她还以为她姐是失恋打击太大,没想到一见到叶瑞白,哑巴也会说话了。
“走得很安详,不怎么痛苦。”叶瑞白说道。
都是一些安慰人的假把式,许望舒一下子就听出了叶瑞白的谎话。
但金希希似乎真得有被安慰到,吸着鼻子舒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陵园还是那个陵园,许望舒下意识朝柳羲和的墓碑方向看了一眼,叶瑞白跟在后面一直看着她,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出神。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柳羲和墓碑的方向。
柳羲和每年的忌日,她都能等来许望舒。
她很早就会来陵园,祭拜完后,坐在路边的车里,等着许望舒来这里,她会穿着一身黑,抱着一束粉白的花走进陵园,有时候是小半钟头,有时候也会很久,直到看到许望舒出来,她才会离开。
那是她们相隔最近的时候,她想像过无数次,该怎么下车去和她搭话,无数次的想像计划都只停留在了她的脑海中。
没等到攒够勇气,许望舒就走了。
她该感谢韩婧雪的逼迫,她才有了借口让自己去靠近许望舒。
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好不真实。
那个疗养院的吉他女生,那个在柳羲和口中的许望舒,在模糊视频里的贝斯手,那个不断从她眼前走过的女人……
和以前很像,躲在角落里垂着头,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红着眼睛,看起来很难过。
【你长得和我喜欢的人很像。】
所有预备好的台词都化成了一句话,叶瑞白其实想说,
你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还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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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瑞白。”
许望舒停下来,没有回头,“别这么盯着我看。”
叶瑞白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过又很快挪回了她身上,认真道:“我没有看你。”
许望舒没说话了,闷头继续往前走。
很快,许望舒越走越快,叶瑞白落后了她一大截。
在生死面前,除了活下去,人是没有什么其他多余欲望的,叶瑞白也没有执着什么的想法。
唯独在许望舒身后,她跟着看了她很久。
她叹了口气,陵园的上坡走起来很费劲,慢慢地走也累,柳羲和的心脏比她自己的好太多了,只是常年的排异让她的肺比较没用。
许望舒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最上坡的尽头。
其实她不是非要许望舒和她在一起的,她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自私,她就是忍不住贪心了一点。
最差的结果无非是回到最开始,能看着也好。
当她走到最上坡,看到站在松树边等着她的许望舒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再多一天吧。
“等我呢?”
叶瑞白笑了笑。
许望舒扭头,“没有,在休息。”
风迎着面吹开许望舒的头发,露出的耳朵一角有些红,叶瑞白知道她恼羞成怒了,她什么都没说。
要是许望舒知道自己说谎会不好意思到耳朵红,以后肯定会捂上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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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寄存的屋子里很安静,金希希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显得异常突兀,许望舒祭拜过后就出来了。
叶瑞白没有进去,一直在门外等着。
许望舒出来后也不说话,站在门边的角落里拧着一根松针叶绞着,叶瑞白走过去,她拧叶子的动作有点慢下来,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们是不是分手了?”
叶瑞白刻意开启了最让人不自在的话题。
许望舒偏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是你说的么?”
“我没说过。”不等许望舒开口,叶瑞白便自顾自地又问,“你能原谅我吗?”
许望舒不明白她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平静又散漫,好像两人之间只存在一个很小很小的问题,你冷静三天了,该把那些事都揭过去了。
可她还得顾及叶瑞白的心脏病,她忍了忍。
“你说你回来要坦白的那些事我都可以算了,可我接受不了你瞒着我,你有心脏病这件事。”
“你知道我什么病,你什么病,非得凑一块害你,没必要。”
许望舒语气很冷静,手上的动作却拧得厉害。
“我不是没让你解释,你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就别想着我能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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