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思索片刻,露出恍然的表情,叫我等一下,过了会儿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满面笑容地递给我。
出了门,我打开油纸包,看到一坨新鲜的鸭肉馅。
我:“……”
听师姐说,江胡和小表妹落水之后被苏家的人救起,经历一番鸡飞狗跳,此刻大家都已安全回到苏府。我问她如何得知的,师姐道酒楼老板告诉她的。
我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这家酒楼是你的哦!”
师姐瞧着我,似笑非笑:“花花不是早就猜出来了么?”
我僵了僵,干笑两声:“其实之前只是怀疑啦,没想到你就这样承认了,连你都上了当,看来我真是很机灵哦哈哈哈。”
师姐道:“嗯,你机灵的要死。”
然而快要抵达苏府时,我蓦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这么说,就是说……我们方才,揍了一个郡主?”
师姐摇摇头:“不是我们,是你。”
“啊?”我指指她,“可是把人丢到江里去的人是你啊。”
师姐看着我,唇边慢慢勾起一抹笑:“是么?”
这等熟悉的溜猫逗狗的神情,令我脑门一凉。连忙回想方才船上的打斗情形,虽然明知是她出的手,但我却没有亲眼看到她的动作,而当时正怒气冲冲对着我的小表妹自然也没有看到,也就是说,只有正面对着师姐的江胡看到了……
而江胡如今在小表妹眼中的形象,大约是就算他说自己是个男人,小表妹也要犹疑一下的。
……老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我平静看向师姐:“你方才说,阿莹姑娘只是性情骄纵,绝不会伤人性命,是吧?”
师姐摩挲着下巴:“伤人性命的事她不会做,不过我倒是教过她一些不教人死但教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我瞪着她,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个杀千刀的大魔头!
师姐俯身靠近我,嘴角有戏谑笑意:“师妹如果怕的话,不若今晚雇我做你的护卫如何?”
我愣一愣,这话倒令我想起一件事来:“对哦,你之前不是说留了一批暗卫保护我……”
“哦,那个啊,”师姐摆摆手,“我看你在这里过得挺安全,就叫他们都回去了。”
我呆住。
啊啊啊!老子要杀了这个臭魔头!
这天晚上一片安宁,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当然发生了我也不知道,因我一回房就爬上床睡觉了。虽说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是气呼呼的,但气着气着就渐渐迷糊起来,在坠入梦乡前似乎听到师姐说:“倒是心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晨醒过来,睁眼先看到一个下巴,兀自呆了半晌,目光才一点点往上,从嘴唇到鼻梁,而后是闭着的双眼。
我眨了眨眼,感觉一只手臂横过腰际轻轻贴在我的背上。恍惚间便想起曾在娑罗山上遇见的两只山鸠鸟,说来只怪它们倒霉,赶上我嘴馋去打猎,中了我的捕鸟陷阱,可就在我要抓住它们时,其中一只鸟张开了翅膀,将另一只鸟紧紧盖住。
兀自愣了一会儿,我重新闭上眼睛,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直到又迷糊着睡过去。再次醒来时身旁已没了人影。
吃早饭的时候没有见到江胡,问过君卿才知道,他因手臂受了伤只能呆在房中静养,已有仆人将饭菜送去给他。
我疑惑:“他不是只伤到了左手么?还有右手可以吃饭呀。”
君卿露出同情的表情:“一开始是只伤了一只手,但他和阿莹姑娘被救上岸之后,阿莹姑娘又打伤了他另一只手。”
我张大嘴:“啊?”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君卿摇头,又犹豫着补充道,“不过似乎听到阿莹姑娘骂他‘登徒子’……”
虽已料到会这样,但我还是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君卿那时候还在船上,不知有没有看到人家姑娘的……忙拉住他问:“阿莹姑娘被救上岸时,你可去瞧过?”
君卿摇摇头:“只远远瞧见她打了江胡一鞭子,然后便被苏大少抱走了。”
“还好还好,”我念叨着,蓦地瞪圆了眼,“你说什么?她是被苏煜抱、抱走的?”
君卿摸摸鼻头,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靠近我耳边小声道:“我也是才知晓,原来阿莹姑娘和苏大少是有婚约的。”
我皱眉看着他,大约明白他是为昨天猜疑苏迭和小表妹而感到羞愧,欲言又止半晌,实在觉得他这个想法未免天真,可如今也没有查清楚苏迭和小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将心头的话压下不提。
许是我两一直在这边咬耳朵,看得君先生忍无可忍,他重重拍一下桌子:“还吃不吃?”
我两俱是一惊,忙道:“吃,吃。”
“说起来,”我一边吃,一边状若无意地问道,“苏前辈的伤如何了?”
君先生哦一声,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我正要同你们说,”他敛着胡须道,“家主和三少爷如今都已无大碍,咱们也该走了。”
闻言我和君卿双双一呆,抬头看他,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啊?”
君先生瞅着我两:“怎么?”
我和君卿对视一眼,默契地感受着彼此的心怀鬼胎。
“昨日苏府来了客人,主家有客咱们也不好再叨扰,”君先生谆谆道,“我今日便同家主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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