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死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是除了复仇,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呢?”
东野白棨声音格外的轻柔:“你觉得为什么岛上的村民从来不会质疑长生婆的真实性?那是因为长生婆的秘密并不是你一个人在守护,还有一群人,在守护长生秘密的同时,还在守护着你。”
岛袋君惠的指间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并不是要劝你放下仇恨,只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开始复仇,你就再也无法回到平静的生活了。那些默默守护你的人,警察大叔、登记处的老奶奶、救治你的老医师……你真的希望让这些长辈们失去你吗?”
“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比我更懂,可那些村民们早就把你和长神婆当做亲人来看待,你真的愿意让他们也经历和你一样的痛苦吗?”
岛袋君惠再也躺不住,她愤然起身,眼里沁满泪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
“人都是自私的。”
岛袋君惠惨笑着流泪道:“因为我很自私,所以不愿意让杀害我母亲的凶手逍遥法外,这有错吗?”
“放心好了,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过几个月等我伤好后就去实施,不会连累到任何一个人的。”
她眼眸湿润,目光却格外的坚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虽然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但我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陪他们。”
东野白棨欲言又止,他看着这个身形孱弱的女人,一瞬间,又觉得她十分的高大。
“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几个小时后,深夜,警察局。
望着面前排排坐好的三个年轻人,警察大叔气不打一处来,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说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去哪玩不好,偏偏选择来爬山?爬山就算了,还不带任何登山装备,你们这不是找死吗?”
琴酒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这下更是控住不住自己的怒意,将手伸向衣兜里的枪,却被贝尔摩德死死抓住。
她悄声对琴酒说道:“别忘了我们只是普通游客。”
琴酒这才勉强放过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警察。不过贝尔摩德还是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以防万一琴酒暴走自己拉不住。
贝尔摩德对着警察大叔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对不起嘛,我们这次准备是有些匆忙,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警察大叔对着游客名单,哼笑了一声:“宫野志保是吧,名字听起来是个文静的小姑娘,怎么做事这么马虎大意?还想着有下次?下次可不会这么好运有人来救你了!”
“是是,我们知道错了。”
东野白棨赔笑道。
谁知警察大叔看向东野白棨,眼睛又是一瞪:“还有你,叫黑泽阵对吧?明知道有可能发生山体滑坡,你还带着同伴去爬山,想害死你同伴就直说!”
“没有,我冤枉啊!”
东野白棨哭丧着脸:“我承认我是有侥幸心理,但我真的没想过害死同伴,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就好。”
警察大叔继续他的教育:“但你今天依旧有很大问题,你们的向导岛袋君惠头部受伤,不能受到剧烈颠簸,你却一路抱着颠回来,是嫌她伤的不够重吗?黑泽阵啊,你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
“对不起,我错了。”
东野白棨老老实实的认错,他知道这是面前的警察大叔在迁怒他,毕竟这里的村民还是更偏心岛袋君惠,哪怕他的应对措施没有任何毛病,村民们也能找出毛病来。
但是琴酒有些坐不住,他就在旁边,看着这个警察批评“黑泽阵”,不禁拳头又硬了。
东野白棨眼疾手快的按住琴酒的右手,悄声道:“别冲动,他只是个普通警察。”
警察大叔看着左右两边的人分别将中间的男人手死死抓住,有些不理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东野白棨率先道:“啊这个,鱼冢三郎比较腼腆,只有我们握住他的手他才敢跟别人说话。”
说罢他还抬起琴酒的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正直且高尚
警察大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鱼冢三郎?倒是个和名字一样老实憨厚的男人呢,今天手受了伤吧,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可别再跟着你那两个不靠谱的同伴到处惹麻烦了!”
“……”琴酒看了眼正抓着自己的尼格罗尼,无处发泄的怒火找到了地方,他的手指猛然使劲。
嘶,手要断掉了!东野白棨的笑容逐渐扭曲。
“鱼冢三郎,你怎么不回话?”
警察大叔看向琴酒,却发现他的右手伤口崩裂,开始渗血。
“黑泽阵!鱼冢三郎的手受伤了你怎么还在恶作剧?”
警察大叔愤怒的将两人的手掰开,训斥道:“你怎么能因为人家鱼冢是个老实人就欺负他?黑泽阵,你太让我失望了,本来我还想感谢你将君惠带回来,现在看来,你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臭小子!”
贝尔摩德趁着带琴酒包扎伤口的机会,逃离了警察局。唯独剩下东野白棨,顶着黑泽阵的名字,挨训了一整晚。
第二天,港口迷雾消散,游轮重新起航。三人站在码头前,岛袋君惠顶着绷带前来送行。
琴酒和贝尔摩德第一时间就登上了游船,看样子,他们是不会再回到这个令人不愉快的人鱼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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