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贺总有个会要开,可能赶不回来了。”管家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尝试让男女主扮演和睦夫妻。但很显然,无论是阮如安还是贺天赐,都没有配合的意思。
所以他只能扒着劳斯莱斯的窗口,遗憾道:“先生吩咐您先去,别失了礼数,他随后就到。”
阮如安心想:这都快一星期了,贺天赐不会还在医院住着呢吧?这是什么脆脆鲨?
再一抬头,正与管家隐含泪意的眼神对上了。
阮如安:“……”
她从未见过这种如有实质的愧疚与同情,一时间只觉得像触电一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思忖片刻,她配合地哼唧了一声,拢了拢自己身上价值八万多的小貂皮,再往劳斯莱斯幻影的纳维亚半岛牛皮座椅里拱了拱,露出一个强颜欢笑的表情道:“我懂,忙,都忙,忙点好。”
管家:“……”
好像有什么不对?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劳斯莱斯便平稳地驶出别墅大门,载着优雅华贵的女主人前去赴宴。
一场晚宴,多少风光。七星级酒店门前车水马龙,一夜便可见到全世界有名的豪车,社会名流们衣着光鲜,在侍者的引导下款款而至,成为这辉煌门庭的一道亮丽装饰。
但只要是人,总是躲不过一些恶劣的天性。
比如八卦。
“听说那两家好像在闹离婚,都动手了……”
“嗤,要是我才不离。当年阮家的钱多到能填海,贺家又是什么东西?要死要活的嫁过去,赔人赔钱,现在好不容易扶起来了,转眼就送给别的小妖精,傻不傻?”
“嘻,我倒是觉得离了好,我侄女今年刚毕业……”
正说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了下来,门童小跑着上前开门。
人群静了一瞬。
阮如安抿唇下车,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暗流涌动。
她今天一反常态地穿了一身鱼尾长裙,裹身的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轮廓。整条裙子都缀满了珠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星河倾泻而下,而随着她的脚步,为她碎开一地星光。
眼熟她的太太们本就纳闷她的穿着。想上前套套近乎,却见她眉头下压,更显得眉眼深邃,目光凌厉,凸显了冷艳的面容,也磨灭了原本温和的气质,让原本能把她捏扁揉圆的阔太们一时踌躇。
“差不多得了,”阮如安头都要炸了,忍不住在心里道,“你这样会让我分心,完不成任务我们一起遭殃。”
但很显然,系统没听。
「……阮如安看不清这些人的神色,只能看到他们遮遮掩掩的笑意,像一个又一个微笑面具。他们包围着她,看似满怀善意,实则充满了嘲笑。
屈辱感盈满了她的身体。
拉着她手的那位太太却对还对她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唇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喋喋不休:“贺家是老牌豪门,贺总又是带领贺家重振羽翼的青年才俊,有人觊觎太正常了。你要是管不住,倒不如趁早离了了事。阮家也不差你一口饭,趁着年轻,再找也还来得及……”
她越说,阮如安的火气越旺。
她与贺天赐再怎么闹都是自家的事,离婚,这是多么严重的词,怎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
这是在打贺家和阮家的脸面!
于是她冷声道:“我家的事,哪里需要外人来说三道四。我和贺天赐好的很,不劳你们费心。”
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冷言,那富太太惊得顿了一下,再多的话都咽进了肚中,“你”了半天,只甩下一句“不知好歹”。」
阮如安:“……”
“行了行了,”阮如安实在忍不了了,委曲求全道,“我道歉,我们不要互相伤害了,任务为重。”
系统这才“滋滋”两声,收了神通,敦促道:【已进入剧情节点,当前任务节点:引起反派符斟注意。请宿主抓紧时机,认真完成任务。】
终于清静下来,阮如安才缓和了神色,四下打量一番。
国内老牌的顶级酒店大多热衷模仿西方,而这家七星酒店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巴洛克的风格浮夸又豪奢,天顶一副巨大的《神佑的预言》,画面上人物丰富,云霞四溢,极力展现着上帝的荣光,众多小天使四下飞散,与墙上的天使浮雕融为一体。
两列巨大的弧形楼梯自两侧而上,汇聚成二楼的小露台。大厅中央一颗两层多高的圣诞树屹立,上面却挂着好几条大红的绸带。以圣诞树为中心,那些绸带也四散开来,被墙上的小天使浮雕拿在手中。巨大的水幕自楼顶倾泄,如同背景一样悬在圣诞树身后,荷香随着潺的水声而来,水幕下方的水池,竟真的养了几丛睡莲。
晃人的金光当中,阮如安评价:“都是好东西,如果他们都放在应该在的位置上。”
“贺太,你怎么才来呀?我们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几个平均年龄三十多岁的女人扭着腰肢,朝她这个方向道。
阮如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们是在叫她。
贺太,这词儿可太新鲜了,她想。
“贺太,哎呦,这是香家的新款?要我说呀还得是年轻,穿麻袋都好看。不像我,哎,只能找裁缝订做啦。”
“呀,范太,你这衣服是云锦的料子吧?要我说还是咱国产的最好,瞧瞧这剪裁,瞧瞧这绣花,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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