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分钟,蔚止抬起了手,异兽们接收到这个信号,纷纷起身,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像是浴血归来的王者,踩在异兽的尸体上,坦然的接收了这一切。
是战场,此刻却如同她登基的大殿。
观众席似乎短暂的暂停了05秒,然而暂停之后,欢呼声,咒骂声,各式各样的呐喊,响彻天际,充斥着整个巨大的斗兽场。
她抬步欲走,一只异兽便匍匐在她的面前,示意她上背。
她始终没有给半个眼神,无动于衷的跨国,走到了铁门前。
步履从容,异兽紧随其后。
终于,10分钟。
她赢了,赢得极其漂亮。
象征着她胜利的声音响彻整个赛场,而这一刻,欢呼声盖过了其它的声音。
绫刻翻身跃下了二十几米高的兽场里,他跑到蔚止跟前,却没有抱起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出了赛场。
在远离观众之后,他伸出手,搂住了蔚止。
“阿止,你赢了。”他说:“你真厉害。”
他知道她不会愿意在人前露出任何软弱的地方,尽管她满身的血,浑身的伤,然而她始终走得笔直而优雅,整个人都写满了四个字,坚不可摧。
此时远离人群,他将她抱起,避开了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放进了安戴笠早就准备好的医疗舱里。
他在观众席上看得分明,对于她的伤势也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调节好之后,转头就看到谢枝芩站在门口。
他一点都没有刚才台上的漫不经心,而是十分担忧的看着蔚止,说道:“阿止,你没有事真好。”
他的声音无法穿过医疗舱,但是蔚止还没有入睡,他知道读懂唇形对蔚止来说轻而易举,于是又继续道:“我很担心你,还好你没事。”
医疗舱开始起了作用,麻醉注入体内,蔚止只对他眨了眨眼算是回应,就闭上了眼睛。
这一关,算是过了。
一直到初步愈合,伤势好转,再次醒来时,安戴笠,绫刻,谢枝芩都在。
蔚止治疗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等她醒来,他们默契的没有主动去找安戴笠谈条件,这一切是她完成的事,也理应由她去谈。
“醒了?”安戴笠笑得很开心,她一向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十分满意的说道:“做得很不错。”
不是上位者的褒奖,是单纯的同等地位的夸赞。
“运载舰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走,当然,我欢迎你随时回来。”
这也是她一早与蔚止谈好的条件。
蔚止从医疗舱里出来,慢条斯理的整理湿透的衣服,不显丝毫狼狈,说道:“30分钟后。”
安戴笠眉头一皱:“这么快?”
她是功臣,她还想好好招待她,再聊一聊,很难有个人对她的胃口,让她有这么强烈的“欣赏”的情绪。
“我还有事,城主。”蔚止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可以。”她这个话虽然像是敷衍,但是安戴笠也知道,她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将一些承诺说出口,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达到。
“我十分的欢迎你。”
“我不会再进斗兽场。”蔚止说。
安戴笠哈哈大笑了起来:“哪能让你再进斗兽场,你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全民偶像。”
她的话不含任何夸张成分,是的,哪怕很多人因为她在这场人类与异兽,以少对多还全胜的战争中输得倾家荡产,但是他们不可抑制的对她产生了钦佩。
那是人类对于同类的至强者所产生的自然的情绪,这些情绪在经过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消化之后,她的形象无形的在他们心中打上了烙印,如同图腾一般刻入精神。
她仿佛代表着人类的极限,在逆境中的完美反杀,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不过——”安戴笠话锋一转,眼睛里闪过锐利的光:“或许等你再次来到这里,斗兽场已经不再存在了。”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有些大,蔚止停下动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做任何评价和讨论,而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她换了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和绫刻,谢枝芩一起出发。
安戴笠目送她们上了运载舰,互相也只是做了简单的道别,不过只言片语,她却觉得有些高兴。
她跟一个“男宠”说:“我以为,我在做一件很困难的事,但现在看来,这点困难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次的比赛她去看了,也是蔚止让她明白,她现在所拥有的真的很多,她所处的也远远称不上绝境。
她想改变这里的现状,想要资源分配合理,费心当上了内城城主,想尽办法营造一个荒淫的假象用尽手段从内城的人手里获取更多的钱财,资源。
虽然这其中她也确实在认真享受,但是并没有沉溺其中,她始终知道自己的想法,她也有自己的远景和抱负。
“我甚至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是对的。”如果一切都是朝着正向的方向发展,她就是正向的。
蔚止此刻正在调整语言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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