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姜陷在了想象中, 突然而来的动静把她拉回现实。她抬眼朝屋门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武修涵一手掐着阿美的脖子, 一手把阿美的双手束在她身后,阿美是既挣脱不了,又发不出声。
武修涵一身黑衣,可以看得出来,他全身湿透。
他看到席姜后,眼中的凌厉收了一些,紧紧抿住的唇也不再紧绷。
阿美呜呜了一声,席姜适时发声:“快放开她,自己人。”
武修涵闻言立时松了手:“得罪。”
席姜没有问他你怎么来了这样浪费时间的废话,只问最关心的:“进来了多少人?”
武修涵:“只我一个,我水性好。”
席姜一挑眉,这她倒是不知道。
与此同时,武修涵看到了陈知,他身形微顿,下一秒就掏出了匕首。
武修涵动作极快,小巧锋利的匕首带着风从席姜脸边擦过,她想都没想,拿着手中的木簪就挡了过去。
武修涵一刀没有扎下去,他看向阻拦她的席姜。席姜冲他摇头并说:“洞口不知什么时候就关上了,赶紧走。”
之前,阿美与席姜分开明确,席姜在这里迷晕陈知,而阿美则呆在洞穴出现的地方。一旦洞穴出现了,她再赶回来告诉席姜。
不想,洞穴出现的同时,从外面进来了陌生男人,看到阿美要跑,追上来制住了她。并在她耳边道:“带我去找三个月前来的女人,否则扭断你的脖子。”
是以,从洞穴出现也有些时间了,在不知这次洞口什么时候关闭的前提下,赶紧奔赴过去是为最好。当然在此之前杀掉陈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席姜的理由并不成立。
事实是,她若不挡那一下,武修涵已经完成了对陈知的刺杀,现在就可以动身赶往洞口了。
武修涵没有动,他问席姜:“你不想他死?你该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明明在外面策划了谋害陈知的行动,如今可以轻易弄死他,她却不肯了。
武修涵的视线从地上移到床上,他这才发现,整个屋子的布置,好似新房。
没给他时间再说什么,席姜挡在他前面:“走不走?”
武修涵看着席姜的眼色,这是督主在命令他,而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武修涵朝地上的陈知看了一眼,不甘不愿地收了刀子:“我就是来接你的,当然走了。”
席姜迈出屋子,回头看到一动不动的阿美,她又问了一句:“要一起走吗?”
阿美坚定地摇了摇头,席姜只道一声:“保重。”转身而去。
洞口还在,就是席姜与陈知来时的位置,她与武修涵二人按原路返回。二人先后从深潭中冒出头来,上面的人道:“来了!回来了!”并用提前置好的绳子把二人拉了上来。
席姜一上来就命令道:“派水性好的下去,封了洞口,毁了通道。”
她冷静地下着命令,水珠从她额下滑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
她抬眼向四周看去,看到了杜义,她亲眼看到杜义滚落下马,此刻看到他无事,心里一松。
而胡行鲁在看着她,看到席姜平安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目光炯炯地下命令,布置任务,他露出欣赏与欣慰的神情。
他往前迈了一步,席姜终于看到了他,先是一楞,然后她就笑了:“先生终于想通了。”
胡行鲁也笑了:“正是,还是督主说得对,山水有相逢,你我的缘分还长着呢。”
武修涵看过来,心里在想,胡行鲁若知道席姜明明有机会杀掉陈知而手软放过了,会不会感概天下就没有让他可心的效忠者。
潭下另一个世界,阿美站在屋门一直看着席姜与威胁她的男人离开。
她看了很久,然后回身见陈知还在好好的睡着,她把屋门关上离开。
村子里十分平静,并没有发现武修涵的出现与席姜的离开,阿美像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去帮厨做饭。
晚上,她主动承担起给小俩口送饭的工作。
阿美进到新房中,把火烛点亮,把饭菜放下。这里当然是没有人会吃这些了,一个走了,一个还睡着。
陈知如她离开时一样,平躺在垫子上。明天,在他醒过来前,村长就会在席姜没能按时出现在习屋,陈知不去打猎中发现异样。
而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阿美不知道,因为近百年来,还没有人背叛过村长。
陈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茅草棚下。
阳光从草缝中照下来,他抬手放在眼上挡着,然后咧嘴笑了。
他还活着,席姜没有杀他,他又一次赌赢了。
是的,在席姜接近阿美之初,陈知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对阿美的情况也了解得非常透彻,因此他知道席姜这次是选对人了,阿美会帮她逃出去的。
席姜曾问过他,真的相信村长所说的三年之期吗,他当然不信,他早在村长这样说时,就注意到了阿美不同寻常地看了村长一眼,当时他就锁定了阿美,想她一定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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