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正殿比刘嫖的东配殿大了不止两倍,看着也比寻常宫殿要声势浩大、巍峨堂皇。
其他宫殿多是一个个的四合院子,但这椒房殿却跟他们不同,它是后宫中最高的建筑,门外建有双阙,一看便知道这是皇后该住的地方。
刘嫖走进去,便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人都说椒房殿的墙壁都是用花椒树的花朵粉刷成的,所以不仅室内芬芳,就连墙壁都是粉红色的。
“女儿给母亲请安。”刘嫖进了殿便朝窦漪房行礼问安道。
为着皇帝并未下旨,所以刘嫖还不能叫母后。叫阿娘吧,亲近有余但恭敬不足,所以便称呼窦漪房一声母亲。
窦漪房缓缓睁开眼,脸上带着些疲倦,看见刘嫖过来嘴角微扬。
“旁边坐。”窦漪房示意她道,“昨晚睡的如何,可有不适?”
刘嫖摇摇头,“还好。因为配殿离这边近,所以比较安心。”
窦漪房微笑着看着刘嫖,“这未央宫内宫阙庭深,想必你父皇也是考虑着这个才让你住在配殿,若是单独开了宫怕你人小压不住。”
刘嫖轻点额头接受了这种说法。她今天来为着两件事。一是看望一下窦漪房,另外就是确定下秀纱的来历。
“少府的人安排了几个宫女太监过来。”刘嫖垂下眼眸,“我看着新来的人总觉得不适应。”
“是觉得新来的人不好?”窦漪房问道,“这也没什么。你若是不喜欢他们,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事物,让少府的人再要几个过来供你挑选。”
等过了年估计她也理清了宫中事宜,到时肯定要将整个皇宫都清理一遍的。
“那倒也不是他们不好,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可靠。”刘嫖听着窦漪房轻描淡写但极具霸气的话抿了抿笑意,“新来的那个大宫女叫做秀纱,说曾经受过您的恩惠,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窦漪房皱起眉毛微微思索。她曾经以良家子的身份来到未央宫伺候当时的太皇太后吕雉,距此时已有十七载了,有些陈年往事确实记的不是那么的清楚。
“秀纱”窦漪房沉吟了一下,“是在掖庭当差的那个秀纱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她现在估计也有二十五六了吧。”
刘嫖想了一下,论年纪是对的上的。
窦漪房倒不觉得如何,她如今如日中天,多的是扒上来的人,有些曾经的旧相识提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掖庭内多是罪人之后,她既能找准机会去你跟前伺候可见眼力见不错。你用的好便用,不好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加忍让。”窦漪房嘱咐道。
刘嫖确定了秀纱的来历自然能放心用她。至于奴大欺主这种事,刘嫖自信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启儿和武儿呢,怎么没见他们来这里请安。”刘嫖转头问起她的两个弟弟。按道理他们也已经安顿好了,但是刘嫖却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地方。
窦漪房听到刘嫖的询问便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刘启住在长乐宫东东阙,这意味着什么窦漪房自然清楚。听说这些日子刘启正跟着太史令学礼仪呢,要过来请安的话自然要晚些。
刘启已经八岁了,过了今年就九岁了。窦漪房对他单独住在长乐宫里大体还是放心的。
但是刘武就不同了。刘武如今才三岁多,却被搬到了未央宫西三所内居住。这几天忙碌,也不知道他认不认生,是否适应的了新环境。
“他们身边的人不少,想必也没人敢怠慢。”刘嫖安慰窦漪房道:“母亲要是不放心可以将他们身边的人叫过来问问。”
窦漪房叹了一口气,她自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母子一处,这乍一分开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另外她自己想的也多。虽然刘恒准备封她做皇后,封她的儿子做太子,但窦漪房这悬着的心就是放不下来。
刘嫖过了年就十五了,等刘嫖出嫁之后,这偌大的椒房殿就只剩她一个人。她实在是拿不准刘恒的心思。
这样的安排究竟是对她的恩宠,还是对她的防范呢?
只能说,赏罚之下,皆是君恩!
刘嫖看窦漪房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想入了神,于是出声说道:“母亲,最近正是忙碌的时候,你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窦漪房回神过来,淡淡的笑了下。
此时苏晴从外头进来,附在窦漪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窦漪房面色不变的点点头,“冬至就要到了。这是咱们第一次在这过节,一会还有人要过来请示,我也就不留你了。”
刘嫖听罢就从善如流的行礼退了。
出去之前窦漪房仔细的叮嘱刘嫖道:“冬日里寒冷,夜里更要小心。等开春了再好好的看看这未央宫的景色。”
刘嫖不疑有他脆生生的应了。
待刘嫖走后,窦漪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既然水土不服病了,那就让太医院的人过去瞧瞧吧。这就快冬至了,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苏晴得了吩咐就往太医院内去了。
过了没几天,针线房的人过来给刘嫖量体裁衣。
刘嫖还挺纳闷的,这才几天啊,怎么就轮到她了。后来还是秀纱跟她讲的,这皇宫不仅一个针线房。
原来未央宫和长乐宫内都设有织室,织室下头的针线房也有好几个。其中手艺最好的那个自然是负责皇帝衣衫的,另外还有负责后宫妃嫔的,宫中子嗣的,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十多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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