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奴才稍后便吩咐下去。”程忠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馆陶县与堂邑县相邻。之前她还跟堂邑侯陈午做过生意。”良久后刘恒接着讲道。
“是呢。听闻堂邑侯在陛下下旨之初便回封地去了。”程忠回答。
刘恒对此面带满意。
“到了地界保不准又要做些经商的事情。算啦,随她去吧,兴许她自己也高兴着呢。”
随着一行人离长安越来越远,刘嫖心中的惆怅也慢慢散去,只留下对未知生活的向往。带着这样的心情,磕磕绊绊的行程仿佛都多了一丝乐趣。
十天过后护送的行军卫士长前来跟刘嫖汇报行程。
“启禀长公主,此路往北百里便是邯郸,往南则直通馆陶。敢问公主何往?”江封拱手在马车外面恭敬的询问道。
刘嫖掀开车帘,看到外头官道分了两条路。
邯郸是赵国的国都,虽然繁华但若是前往必定要跟当今赵王寒暄,还不如直接到自己的封地去。
“直接去馆陶吧。”刘嫖说道。
“诺。”江封回道,便下令让众将士再次修整半个时辰然后在行路。
刘嫖在马车上呆了许久现在也可以下来走走路看看景。
五月初的天,湛蓝无比,微风阵阵,吹着白云半挡着太阳,温暖又不炎热。
“旁边就是小溪,咱们去那边看看。”刘嫖说道。
秀纱和心萍自然没有异议,她们在路上经常从马车下来,身上都是尘土,有条小溪洗洗脸也好。
溪流边上,有几个小兵打水,看来是要准备做午饭。
刘嫖走近,发现有个人看着好像挺眼熟的,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给公主请安。”何大指挥着卫士提水,看到刘嫖后赶紧行礼道。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刘嫖微微蹙起眉头问道。
何大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禀公主,您是从代国来长安时见过小人,是在驿馆的马房里。”
这么一说刘嫖也想起来了,是在来长安路上的驿馆内那个喂马的小兵,他还给她指了宋廷翊的房间。
提起宋廷翊,刘嫖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丝的惆怅,好似想起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友人一般。
“你们宋都尉呢?”刘嫖问道。自从进了长安,就没了宋廷翊的消息,仿佛这个人从长安蒸发了一样。
“您是说宋廷翊,宋都尉吗?”何大想了想后回答:“那日去到长安后队伍的人便被打散分编到了南北卫军里。小人被分到了北军后就跟以前的兄弟没了多少联系,只是听闻宋都尉没多久便被调往了细柳军营内了。”
“细柳营吗?”刘嫖喃喃道,随即微微抬起嘴角笑着说道,“你们原为北军将士,如今被分到我这里就只能做个护卫,说起来也有些委屈你们了。”
何大嘿嘿一笑,“公主还不知道啊,如今已经没有北军了。”
“什么?”刘嫖略显诧异。
说起这个何大能唏嘘好久。北军大部分将士都被遣散回家种地去了,只有他们这一支队伍是从代国来的,所以才能被陛下指派给长公主做护卫。
“能给长公主做护卫那是我们的福分。咱们这些人都是从代国边境的村子里出来的,早就没有家了,要是被遣散走,就只能自己谋出路了。”
南北卫军是长安的屯兵。北军位于未央宫主要用来守卫京师,昔日周勃陈平从吕禄手中骗取了北军的虎符才能联合刘氏宗亲颠覆吕家的统治。南军则驻守在未央宫以南,主要用作保护宫廷。
罢免北军是否意味着消减臣子的军权呢?
刘嫖一时间想入了神。
唉,这就是住在宫里的坏处了。除非皇帝想让你知道,不然人住在宫里就成了没有眼睛、耳朵的摆设。
“行了,你去忙吧。”刘嫖朝何大摆摆手道。
何大恭恭敬敬的抱拳行了礼,快步往扎营的队伍里去了。
“公主,您擦擦脸。”这时秀纱过来,拿着一个湿帕子过来。
刘嫖接过来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清冷的溪水给运行过载的大脑降了降温。等回到马车旁,饭食已经做好了。现在安德山、安德水两个人成了刘嫖手上可用的人,自然拼命向她表忠心,早早就将饭食送了过来。
一共就两个菜,一道烧肉,一道时蔬大杂烩,材料都是在路上买的。本来刘嫖的菜是跟他们分开做的,但被刘嫖觉得额外开灶比较麻烦之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吃了。
说实话,菜也就那个样吧,比起宫里做的是差远了。当然,也是因为队伍里没有擅长做饭的,不管是咸了还是淡了的,稀里糊涂的就那么吃了。
但是看士兵的样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刘嫖才知道他们平日里见荤腥的次数不多,能吃上肉各个就满足的不行。
嗯,到了馆陶得招个厨子。刘嫖暗搓搓的想。
三日后,刘嫖终于到了自己的封地馆陶县。此刻天色阴沉,不时一场滂沱大雨便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刘嫖站在馆陶县的驿馆内看着接连不断的水珠噼里啪啦的顺着屋檐流下,不禁感到一丝庆幸。幸亏行军走的很快,不然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告知本地的县令、县丞,雨天路上泥泞,待天好时再过来问安吧。”刘嫖对驿馆的孙管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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