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被分到了派出所当民警,可突然有一天,她的胆子就大了,看到尸体不但不晕,还敢解剖。明明没有上过解剖课,却对尸检的知识信手拈来,不知道在学校她是装的呢,还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郑保昌揉着眉心,“不管是什么,她的实力不在顾放之下,我一直想将他俩收为己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你去走动下,尽量给俊良少判点刑,到时候再弄个缓期。”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郑映蓉快步走了进来,她的脸更白了,妆也花了,一只眼睛的眼睫毛掉了,另一只堪堪挂在眼睛上,“爸爸,你赶紧想办法救救我哥!”
小张看了郑保昌一眼,默默退下。
郑保昌瞥了她一眼,脸色很难看,“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回家去,没事别来公司!”
“要不是为了我哥,我才不会来,他被顾放抓了!”
郑保昌冷笑,“你不是喜欢顾放吗,怎么不去求他?”
“他不肯让我见我哥。”郑映蓉脸色黯淡,拉住郑保昌的袖子,“爸爸,哥不能坐牢。”
“他袭警,不坐牢还能怎么办?”
“你一定有办法的。”
郑保昌摇头。
郑映蓉一下子火了,“你杀了人什么事都没有,哥只是袭警为什么一定要坐牢!”
郑保昌气结,扬手给了郑映蓉一巴掌,“你平常怎么疯我不管,在我办公室胡言乱语就不行!”
郑映蓉捂着被打的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她就知道,爸爸从来都不喜欢她,也不会疼她,她转身就走,既然没有人帮她,她自己想办法。
郑保昌紧紧攥着拳头,眼睁睁看着女儿离开,却一句软话都没有。突然,他的身子趔趄了下,坐在办公椅上。重重叹了口气,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一座座高楼耸立了起来,车辆在马路上不停地穿梭。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原想着,将产业给了儿子,如今儿子深陷囹圄,女儿又不争气,百年后,他的产业又给谁来继承。
他突然感觉到无力,这些年,他忙忙碌碌的,到底为了什么。
……
郑映蓉哭着回了家,趴在床上,直到哭累了,才爬起来。天已经黑透了,路灯亮了起来,微弱的光照进房间里。
她突然看到了母亲,母亲总是早出晚归,妆容精致。她是个美人,爱自己胜过了爱旁人。在这一点上,她和父亲是一样的,在他们心里,从来想的都是自己。
郑映蓉恍恍惚惚的,仿佛看到小小的自己正在房间里面玩,忽然听到了开门声,她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她本想跑出去,却突然害怕起来,早上她因为淘气摔坏了母亲刚买的化妆品,要是被母亲知道,一定会打她。
她转身钻到衣柜里,她想只要妈妈找不到她,就不会揍她。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母亲进来,她想也许是爸爸或者哥哥回来了,她得出去,找哥哥帮忙。刚要推开柜门,就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她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是爸爸,爸爸买了新的化妆品回来,她高兴极了,这下妈妈就不会打她了。她叫了声爸爸,从衣柜里钻出来。
郑保昌吃了一惊,“你怎么在里面?”
“我怕妈妈知道我打碎化妆品生气。”
郑保昌抱起她,“爸爸买了新的,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等母亲回来知道后,果然没有生气,只是叫她小心些,不要动化妆台上的东西。小小的郑映蓉点点脑袋,她再也不会了,可她会远远地看着母亲化妆。母亲似乎很喜欢爸爸买的化妆品,每天都用。
可是有一天,母亲突然生病了,浑身抽搐着,喉咙里还发出悲鸣,身体不断地弓起。爸爸找了医生来,医生却同爸爸一起绑住了妈妈。
她很害怕,抱着心爱的毛绒玩具,怯怯地在门口看。她看到哥哥回来了,问爸爸怎么回事。
爸爸似乎说了什么,哥哥突然哭了起来。哥哥一哭,她也忍不住哭。
床上的母亲渐渐不动了,她的身体变成了一张弓,双眼圆瞪,特别可怕。她不敢看,也不敢动。然后哥哥抱起了她,捂住了她的眼睛。
接着,家里来了很多人,有人在哭,也有人在闹,她抱着娃娃,呆在母亲房间的衣柜里,透过衣柜的缝隙,她看到了母亲的化妆台。
爸爸买的化妆品不见了,她记得化妆品是刚买的,难道是家里来人被人偷了?她不敢问旁人,告诉了哥哥。哥哥说,反正母亲已经死了,化妆品也没人用了,丢就丢了吧。
是啊,丢就丢了吧,小小的她这样想着。
突然一声惊雷,郑映蓉从床上惊醒,后背上全是汗,原来刚才竟是做梦,可是梦里的情景却像真的一样。她站起来,打开灯,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了,里面一堆的化妆品,她找寻梦里见到的那瓶,没有。
爸爸买的那瓶化妆品,早就不见了。
、原罪(七)
郑映蓉出现在顾放办公室里, 她的眼睛浮肿,脸上的化妆品洗干净了,白皙的皮肤几乎能看到毛细血管。她呆愣愣地坐着, 自进来后就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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