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阳用筷子,将她夹的虾饺拨到盘外餐巾上。
宋之宁则没说话,并不吃那虾饺,反而又夹了别的食物去吃。
陈默其实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多说,只管着自己吃就是了。
反正她没打算入豪门,自己做到该做的份上,让人无可指摘就够了。
但周竟卿却探身伸筷,从他父亲餐盘边的纸巾上把那虾饺夹了回来,一声不吭自己吃了。
陈默:……
她有点小感动。
但又萌生了不太好的预感。
周富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这番做派,随后宋之宁便见周竟卿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似乎如果自己不吃那虾饺,就是欺负他女朋友。
她这儿子外表谦谦,其实偶尔也有让她觉得恐怖的一面。
她夹起来,咬了一小块,然后眼神略带着安抚地示意儿子:我吃了,差不多就得了。
儿子是得罪不起,宋之宁观察着陈默。
现在还是儿子和她刚刚热恋,如胶似漆的时候,以后少不得自己这当母亲的,要给陈默灌点迷魂汤,让她早些主动知难而退才好。
别等儿子真执着了,两人可不好收场。
床垫
周竟言取餐的时候在想, 昨天险些让哥哥和陈默出糗,以哥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虽然她只是无意中了人家圈套, 他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吧。
譬如小时候的玩具, 嘴上说可以给她玩,实际上她想拿走的时候, 他手里是死拽着不想给的。若不是她妈执意要他让着自己, 他是断不会松那手, 把心爱之物借给她这亲妹用用。
但给是给了, 从她一拿走的那瞬间, 他就开始紧张。
如果送回来的时候, 东西有磕绊,他能好久不理自己。直到二十年后,在骂她工作不认真时,也能想起没有帮他保护好玩具的事。
至于对人——李琳琳和陈默当然不能和玩具类比, 李琳琳和自己没产生什么联系, 可陈默,从一开始,哥哥就想把陈默要过去, 在他身边做事, 但哥哥就是考虑到陈默想和他保持距离, 更方便她开展工作, 所以才同意了让她在自己身边。
想必打从一开始, 他就是为她悬着心的。
昨天那事, 就当是自己这做妹妹的, 把他的宝贝磕碰了,所幸陈默处置得当, 并没造成什么后果。
而且要真说来,自己还给他们的关系,添了一把火呢。
瞧着昨天舞会上,哥哥将任总赶走,霸占了陈默,让任总尴尬了好半天,高管们也指指点点。
可他管了吗?他占有欲上头,在社交场上泛醋呢。接着带走了陈默,周竟言都能脑补出他们后来做了些什么。
她哥哥这人很容易对感情认真,从上学起,都是女孩子追他,但最后追到手后,他反而比别人长情。
这次他和陈默,不知谁更主动些,但结果一定是“他爱,他超爱”。
反观陈默,刚刚从一段不幸的婚姻中解脱,可没有这么快想再踏入坟墓吧。
不过只要把住陈默的脉,哥哥就能开心了。
现在李争鸣的位置空缺,给她升高级行政助理,让她接触企业管理各环节,想必她哥就不会记恨之前的事了吧!
周竟言终于找了一个台阶给自己下,拿了一盘餐食回来,坐进竹编椅,抬眼时瞧见陈默面颊红润有光泽,随口说了句:“陈默,你今天气色真不错。”
这下陈默的面上愈发红润了。
周竟言又巴巴看了一眼她哥哥,“哥哥你这黑眼圈可有些重啊,成天公务那么繁忙,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周竟卿淡淡:“不会。”
累不坏。
周竟言拍完了哥哥和陈默的马匹,这才转头去瞧,自己父母的脸上尽是苍白之色。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至于是她厚此薄彼啊,刚才是她先到餐厅陪父母的,父母的马屁已经拍完了,总不能现在又要拍一次。
宋之宁抬眼:“拿了那么多东西,不知道吃吗?”
周竟言:……
这个家越来越搞不懂了。
周竟卿在海城还有些公事,陈默于是跟着周竟言坐头等舱回了升城。
周富阳和宋之宁两口子有专机。
飞机已经开了,周富阳的气色还没有好转。
想着今天早上一看儿子那样子,被那柜姐出身的狐狸精吊得死死的,而最可气的是,这陈默油盐不进,大有满不在乎他们周家的意思!
宋之宁白他一眼:“怎么别人对你儿子上心,你不满意,现在别人对你儿子不上心,你又不满意,嫌人家勾着你儿子的魂。不管这女人对你儿子什么心境,只要他娶的不是你选定的人,你就不高兴呗。”
周富阳:“我不止气这个,气的是他把小沈那丫头逼上了绝路,那小沈要撤资啊。”
宋之宁:“那是商业上的事,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吗?”
周富阳:“怎么不是?如若他早些拿下小沈,把沈家的吞进来,也一样造车嘛。”
宋之宁:“小沈那丫头在外面搞了一个又一个,你愿她进门我还不愿呢。再说她看得上你儿子吗?人家眼高于顶!”
周富阳:“什么眼高于顶,人家是怕你!你这恶婆婆,已经赶走了一个,我瞧着那陈默,也是知道了你的手段,才对你儿子只愿意图个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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