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居狼猛地推开院门。
环视四周,只见点点血迹从屋里延伸到安之脚下。
清风拂拂,微微露出衣衫下肌肤,安之只睁着一双混沌的双眼,神态迷茫,好像思维飞出了身体。
“跟我回妖域。”居狼的心顿时像被荆棘扎过,他迎上前,面上尽是担忧。
青竹般秀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浮起,安之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抵在居狼额头,一缕银发正从肩头滑落,“可我与你才认识几天,怎么信你?”
曹元放从居狼身后探出头,瞧了安之一眼便吓飞一半魂魄,他自来是胸无城府,惊声大叫:“妈呀!有妖怪!”
几不可见的,安之肩膀一阵战抖,忙的缩回手。
居狼从抵在自己额间的那根手指清楚感应安之的情绪起伏。他紧握住那只手,像拿着至宝般怕摔了,脆了,“阿渊,你是至高无上的神,别听他胡说。”
“我哪有胡说,九离典氏,恒耀何氏,哪个都长得丰神俊朗,再看看他,满眼邪气,一头白毛,不是妖怪是什么?”
“再说一句话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居狼带着收敛的磅礴怒意低吼道。
曹元放只好后退几步,不再做声。
“哈哈哈……他是神,他当然是神,不过是魔神嘛……”声音从身后传来,句句凌厉。
几乎下意识地,居狼将安之护到身后。
看去,付游依着门,衣服血迹斑驳,一条手臂不翼而飞,脸色惨白如纸,“他可嗜血得很呐!断我手臂之前,先断五指,等全部掰断再扯掉手臂,你是没看见他当时有多适意,笑得多欢。”
安之躲在居狼身后,双手揪着他的一点点衣服,“我没有,没有……”
“没有?”付游转身回到屋内。
转眼飞出一道黑影,重重地砸落到居狼跟前——断臂一条。
是谁的,不言而喻。
只是那五根指头扭曲着,程度夸张,倒真像被折磨过。
“事实摆在眼前,”付游反问:“难道是我自己断得不成?”
“我没有,真的没有……”安之摇头。
居狼回头望了眼安之,道:“一人之词,有待查证。”
“呵呵,明目张胆得偏爱啊。不过你尽管查证,但魔呢,应该去魔待得地方,以免害人,何况还是魔神。所以,”付游一字一顿道:“请、神、北、行。”
闻言,安之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划过一些画面:
若木华庭外满满都是人,他们都举着家中务农器具,更有甚者拿着剑,张着弓,铁戈闪闪。
“请神北行!请神北行!请神北行!……”喊得震天动地。
那些声音回荡在耳边,刺激安之的耳膜,突然,腹部突然窜起剧痛,随之胸腔泛起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道。
他呕出一口鲜血,意识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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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若木华庭】一
“这是我给你建的一间若木华庭,算是补偿刺你的那一剑。你一定要在这儿永远活着!给我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那个景憧居然假扮你骗我那么多年!我定要杀了他!”
面前那个男人自顾自地对沈渊说了一大堆话。
谁是景憧?
他又是谁?
自己又是谁?
转眼间那人走了。
“哎!”沈渊想拦下他问个清楚,可他来去匆匆,半点拉不住。
随着他的离开,若木华庭的大门也关闭。
咚咚!——沈渊用力敲门推门,可怎么也打不开。
他望着高高的围墙,心里有些委屈,“他说刺过我一剑,那是和我有仇,所以才把我关在这里?”
十七年后……
一连下几天的雪,雪势不大,玉屑般,只是这里冬日也暖和,收不了冻,自然这雪也堆不起来,落地便化了,叫这腊月的欢乐兴奋中平添一丝阴雨绵绵的感伤。
“我听爹爹说,辞叶在十七年前是座四季花城,半辈子都看不着一场雪,怎么我记忆里的辞叶一进冬至就下雪呢?”说着裹紧了棉袄,抱怨道:“冻死个人,脚都长冻疮了。”
有人附和道:“我爹爹说自前恒耀之主何梦访突然发狂捞出沈渊尸身之后,我们辞叶天气就变了,自那之后,我们辞叶一夜之间还凭空多出一间大宅子来!”
“何梦访疯了之后就被沈渊杀了,尸体在路边好久才被找到。我猜那宅子是何梦访的坟冢。”
“是这样吗?可为什么偏偏选在辞叶呢?我们这儿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那人摇摇头,“神的想法怎么可能被我们猜到呢。”
“打扰——”几人相谈正欢,身后突然响起一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谈话。
应声看去,只见那声音之主一袭豆青狐白裘斗篷,兜帽遮住上半张脸,下半张脸线条利落清秀,薄唇苍白。
他启唇又淡淡道:“请问,今夕何夕?”
“偌。”一人抬手,指向不远处一家铺子。他没有直接告诉日期,而是打发他去买日历,“那家杂货铺里有万年历,你和陈老板说买什么就是,他会找给你。”
“多谢。”
待人走远,几人又聚在一起谈到那人:“他肯定是外地人,听口音和付游他爹一样,应该都是皇都来的。”
“皇都!——这儿天高皇帝远,来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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