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全安愣了一下,合上了电脑屏幕,然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路说的。”林青苗不由自主降低了音调。
“噢。”谢全安了然,随即不等林青苗说什么,就直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接到的传票多得去了,等开庭时间到了让律师出庭一下就好了。”
“哈?”林青苗正在心里打着腹稿,就听谢全安云淡风轻地说。
“这种官司基本都不会输的,我们是正常的采访报道,有爆料人,有他们的金融产品介绍截图,根本就不是虚假报道,我们就没输过。”
“呃。”林青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所以她担心了半天,心里负担很重的事情,其实对谢全安和《新流财经》来说根本是司空见惯的事吗?那她还需要坦白吗?
不知道谢全安有没有看到林青苗欲言又止的脸,他转而就问起了林青苗短视频的发展情况。
在林青苗没回过神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汇报近期的工作进展和成果了,两人相谈甚欢,还对未来的短视频矩阵做了一番展望。
然后,等林青苗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做完工作汇报离开了谢全安的办公室。
坦白这种事情,有时候就需要一鼓作气,当时的机会失去了,好像就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了。主要是林青苗也觉得,好像没有坦白,或者说是出卖陈路的必要了。
这样一想好像还有点小开心,《新流》没事,也不用再出卖陈路,林青苗只觉得压在她心头的大石一下子就不见了。
她高兴地告诉了顾霰云这个最新进展:“还是你说得对,我纠结了半天,结果在谢全安那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顾霰云发了几个kiss的表情包,然后给谢全安回复信息:“谢谢学长。”
“这有啥。青苗还挺单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就是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她把女装街起诉《新流》算在自己身上了。本来就没事。”
谢全安很快回了微信。
顾霰云心想,这正是林青苗可爱的地方。当成为她维护的那个人的时候,总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最细微的关怀和温暖。她总是这样简单明了。
所以他不想让林青苗为另一个人纠结,既然她既想摆脱自己的负罪感又不想对不起陈路,那就让他来跟谢全安打个招呼好了。
非常简单,不需要说林青苗和陈路背后曾经对《新流》有什么利益打算,只需要说林青苗对女装街起诉《新流》非常内疚,觉得是她帮忙打招呼删稿再先惹来的麻烦就行了。
正如顾霰云判断的那样,谢全安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起诉当回事,对于执掌这么一家影响里极大的媒体的当家人来说,这种起诉怎么会少呢?
等解决了林青苗这件小事,顾霰云开始专心解决自己的事。
其实他的诉求很简单,他希望此后余生,他的父母,名义上的父母吧,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最好也再也不要再联系他。
如果他们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每个月还愿意给他们打生活费,作为他们养育他一场的回报。
如果他们持续骚扰他,对他的事业和感情生活再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影响,他都将直接跟他们断绝关系。
打了几个电话,顾霰云跟林青苗说,他需要回一趟老家。
林青苗明显非常担心,她知道顾霰云回去肯定要面对自己的父母,但每次跟他们打交道,顾霰云的情绪就会变得极差。
“我陪你回去吧?好吗?”她轻声对顾霰云说。
“不用。这件事情,我必须自己解决。”顾霰云很坚持地拒绝了林青苗的好意:“我不是不想你陪着我,只是这件事你牵扯进来不合适。”
“我可以在酒店等着你,这样起码你晚上回来的话心情你好一些。”林青苗还是没有放弃。她舍不得顾霰云难过。
顾霰云笑了起来:“我老家哪有什么酒店啊。镇上也就是条件很差的招待所,乖,你就在京市待着吧,等事情一解决我第一时间来找你好吗?”
林青苗倒真没有想到顾霰云家乡居然没有像样的酒店。她为自己的想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了几声,问他:“你想好怎么解决这个事了吗?”
林青苗不知道秦丹丹来找过顾霰云的事,顾霰云压根就没打算让林青苗徒增烦恼,只是简单说了下顾妈妈知道他没事,就又想干涉他的人生,还威胁要毁掉他的事业。
“想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其实早该解决了。”
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弱点和缺口,只看你能不能发现,以及能不能利用罢了。
油盐不进神道上位
要说服一个人,就要从他的逻辑入手,要让一个人听从你,只需要找他认为的权威。
顾霰云在时隔一年半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一个苏省偏北城镇里的小乡村。
黍村也许可以算作中国南北的分际。享受过集体经济带来的便利,也感受到了个体经济吹来的春风。是南方唯一有集体供暖的地区,也享受包邮区的优惠。
但黍村的人在有些方面总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
现在看起来整个村子现在经济条件都不错了,家家都盖起了新楼房,大部分人家也多多少少做起了点小生意,手里头比较宽松了,普遍日子都过的不错了。但是有些思想和传统还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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