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五年内就还清所有债,于是疯狂打工赚钱,想着等他工作了之后再还五年学贷,那时候他就彻底自由了,谁也不欠,还要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一定会有个家的。
他因为父母的事情,高中上的比别人迟一年,入学的时候正是人生最彷徨灰暗时刻,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高三的沈言。
其实一开始不是他贴过去的,是沈言纠缠的他。
那时候方唐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只知道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受不住一点温暖的诱惑。
沈言来他班查纪律,发现方唐桌子上明目张胆地摆了个手机,学校对这块管得严,他就没收了方糖的手机。
然后方唐慌慌张张地居然追了出来,说这不是他的手机,是他舅妈的,手机坏了让他带出来修,晚上要还回去的,不能被收走。
沈言没想着这么早就接近方唐,但是小o一身清甜的白糖芬香,和人一样干净清爽,淡淡地绕在沈言鼻尖,带着祈求的目光,他恍惚一下,佯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明天去自己班主任办公室拿,也不管方唐急得快哭出来,约了下一次见面就走了。
说实话,抛开感情上的事,沈言一直都对他都算不错,温柔体贴,听他倾诉那些悲痛的往事,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说以后考一个大学,咱们住在一起。
虽然只是些飘渺的安慰之语,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方唐,一些不轻不重的承诺足以让他动心,后沉沦至此,再无法脱身。
他实在是,太想,太想有一个家了。
想起以前的事,方唐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从酒店冲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澡都没洗,身上还能闻到沈言的味道。
可能倒霉的时候老天爷都和他作对,刚站起身,天上就下起雨来。
雨不是很大,不算太冷,其实也没怎么淋着他,但方唐就是莫名其妙地破了防。
站在原地傻愣了半天,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他拿出手机,抹掉上面的雨水和泪水,打了一个电话。
“小糖?”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悦耳好听,是来自年长者独有的温柔,听见方唐抽泣,他有点着急,连忙软言软语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被这样关心,方唐哭得更凶了,噎着气,一肚子委屈爆炸开,只喊道。
“店长!呜……我、我现在能去你那里吗?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呜呜……哇……我,我现在能不能去你店里……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说:
店长不是正攻主人们
干什么,你别过来
他没有朋友,上了大学之后整个人生都在围着沈言转悠,也就只有打工的时候认识些相熟的人,工作一换,就不会再联系了。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除了沈言以外的、还能让他寻得片刻安宁的人,那就是阮凝郁。
阮凝郁也是个oga,但和一般的o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是一家……俱乐部的老板。
是什么俱乐部就不好说了,其实沈言的警告也不算没有道理,这家店无论是地处位置还是来往客人,都不是他……甚至沈言轻易能进来的地方。
店虽然是阮凝郁的,但是店里的事不用他操心,平时都只会在吧台调酒陪客人聊天,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会有人把一切事务整理好规划完,最后让他过一遍就行。
要说阮凝店长为他这个店主动做了什么,大概就是招了方唐陪他在吧台后面一起聊天洗杯子。
他认识方唐也没多长时间,当时沈言找了关系,带方唐出来过生日,就是带他来得这家俱乐部。阮凝郁觉得这孩子摇着尾巴跟在人后面的样子挺可爱,被冷落了也乖巧地坐着,感觉蛮怜爱的,吧台点酒的时候要了个联系方式,没想到聊得还挺投缘,一直联系到了现在。
方唐像只湿漉漉的落魄小狗,刚见到阮凝郁,就完全绷不住了,一头扎进店长充满他甜酒香气的怀中,二话不说呜哇大哭。
深夜来这的客人都是求伴寻欢的,见一个白乎乎的oga泪眼朦胧地贴在阮凝郁怀里猛哭,不由得都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
方唐哭的时候很好看,比他面无表情或者强笑的时候好看很多,鼻子红红的,长而密的睫毛挂着泪,眼角湿红,想让人看他更加崩溃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阮凝郁摸了摸方唐的脑袋,拿了个干毛巾给他擦被雨水淋湿的头发。看到方唐被擦破的脖子,蹙着眉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阮凝郁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明显就是被用力勒出来的痕迹。
见方唐只知道哭不说话,阮凝郁心疼了,轻轻地问,“男朋友弄的?”
虽然不重,但是语气听起来还挺危险的,方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阮凝郁叹口气,给他调了杯甜滋滋的气泡水。
方唐心里苦闷,拿出气吞山河的架势抱着杯子咕咚几大口下去,炫得一滴都不剩,喝完打了个气嗝儿,砸咂嘴再眨眨眼,一时间倒是忘了哭,“这不是酒啊。”
阮凝郁失笑,“就知道你第一杯是这个样子,喏。慢慢喝,今天不缺你的。”
抛开他店长的身份来说,阮凝郁其实是个很专业的调酒师,除了手制口味一绝、动作好看、驻身吧台十分赏心悦目之外,他在聆听与交谈这方面做的很好。
米兰小说